第24章 回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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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意的第一反應是徐抒言又在說什麽屁話,見徐抒言滿眼認真，又不由悲從中來，原來這就是有求於人要遭受的□□,她捂住胸口,試圖掙紮：“我可是正經地求人！不正經的事我不幹！”
堅決！不幹！
徐抒言涼涼道：“那我不去了。”
林意：“您是洗淋浴呢還是浴缸？”
……也可以不那麽堅決。
徐抒言眼底起了笑意,她勾著手腕上的發繩把長發紮起,發繩上的櫻桃碰撞,發出清脆的聲響,她慢悠悠道：“誰要你幹不正經的事了？”
林意為難：“看你洗澡。”
徐抒言：“怕占我便宜？”
林意本來想嘴硬是怕辣眼睛，但仔細想了下，徐抒言那麽好的身材，被她看了去確實是占便宜,於是也沒有違心：“嗯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徐抒言重新擡步往樓上走去：“你蒙上眼不就行了？”
林意：“……？”
你以為這裏是盲人按摩中心嗎！？
十五分鐘後。
林意在浴室門口進行了長時間的思想鬥爭,想到徐抒言臨近浴室前略帶威脅的眼神，一咬牙一跺腳,蒙上黑色絲帶推開了浴室的門。
卻沒想到嚇了徐抒言一跳：“誰？”
她一聲呵斥,往門口看去，登時楞住了，只見失去視覺很沒安全感的林意正扶著墻，邊小步小步地往前掃邊喊她：“徐抒言？你在哪？你說話啊！”
整個人泡在浴缸泡泡裏的徐抒言：“？”
她納悶：“林意，你這是……在搞什麽行為藝術？”
林意頓住腳步，一臉茫然：“什麽行為藝術？不是你讓我來幫你洗澡的嗎？”
她以為徐抒言在嘲諷她現在才來，忍不住辯解：“我也是需要做心理建設的好嗎？不是誰都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幫情敵洗澡的！”
徐抒言：“？”
她給氣笑了，心想也不是誰都可以毫無心理負擔讓情敵洗澡的好嗎？她不過是開個玩笑，林意居然還當真——
她眼珠一轉,有了新的主意。
問林意：“你準備好了？”
林意鄭重地點了點頭，一臉的視死如歸：“準備好了！”
徐抒言當沒看見：“那你過來。”
“要你指揮！我本來就是要過來的。”林意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,慢吞吞地生怕撞到什麽，完全憑對浴室的熟悉摸到了浴缸的邊沿，她輕輕嗅了嗅，蹙眉：“你是不是用我沐浴露了？”
徐抒言不動聲色地把沐浴露放回原來的位置：“沒有。”
她把泡泡往林意身上彈，另一只手肘放在浴缸上撐著下巴，擡眼看林意：“再說用一下怎麽了？這又不是我送你的那瓶。”
“誰稀罕你的，這是圓圓送給我的！”林意被她弄得心煩，憑著感覺抓她作亂的手：“別把我弄濕了！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也似乎察覺到這話中的歧義，林意呃了一聲，惱羞成怒：“到底怎麽洗！？”
徐抒言盯著她：“把手給我。”
林意遲疑了下，還是把手遞了過去，手裏被塞了條小方毛巾，她聽到水聲嘩啦，似乎是徐抒言翻了個身，手腕便被抓住了。
濕漉漉的，帶著點泡泡的黏膩。
林意不自在地掙紮了下，沒掙紮開，被徐抒言帶著放到了肩膀上，冰涼的指腹貼著被熱水泡過的細膩肌膚，觸感明顯，她下意識地縮回手指。
徐抒言的聲音從旁邊傳來：“幫我擦背。”
“哦。”林意悶悶地應一聲，心有不甘但還是乖乖地擦了起來。
她蒙著眼，絲帶把視線擋得嚴實，卻仍然感覺到有道熾熱的視線盯著她，她忍不住拍了下徐抒言的背：“別看我！”
徐抒言趴在浴缸上，側過頭看她：“沒看你啊。”
林意的臉巴掌大，絲帶綁在眼睛上在腦後打了個蝴蝶結飄下來，身上還穿著外出的那套幹枯玫瑰色連衣裙，水霧縈繞在四周，化作細小的水珠沁在臉上，
像雨打濕的玫瑰花。
她移開目光，語帶嫌棄：“用點力氣行不行？沒吃飯嗎？”
誰料林意撇了撇嘴，還真委屈上了：“是沒吃啊！我的那份米飯被你吃了，你忘了嗎？”
“……”徐抒言怕了她了：“你可別哭啊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呢！”
林意心想徐抒言可不就是虐待她嗎？不讓她吃飯，還要她伺候她，完了還嫌棄她沒力氣，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下去了！她是越想越氣，把毛巾往徐抒言背上一扔，濺起水花：“你別——”
“我別什麽？”徐抒言沒察覺到她的情緒，她盯著面前的瓷磚看，認真地思考：“我去你家要不要帶禮物啊？你爸喜歡什麽？我沒見過人家長，真是沒……”
她看向林意：“你毛巾呢？”
林意遲緩地啊了一聲，眼睛瘋狂在絲帶後面眨啊眨，說話也磕磕巴巴：“不、不小心掉了。”
她討好地用手摸上徐抒言的背：“我用手也可以……咦，徐抒言，你的背好翹啊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她的臉瞬間漲紅，低喊：“林！意！”
林意楞了下，也意識到自己摸到了什麽，心中警鈴大響，條件反射地就要跑，卻忘了自己看不見，被徐抒言一扯，腳底打轉，驚叫著直直地撲到了浴缸裏。
水花濺起。
徐抒言被她砸得悶哼一聲，習慣性地圈住了她，不料林意卻不想跟她貼一起，驚慌失措地掙紮起來：“別碰我啊啊啊！讓我出去！徐抒言！”
“你別亂叫！”徐抒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壓低聲音：“把人招來算誰的？！”
林意登時消音。
她冷靜了些，只覺得手放在哪裏都不對勁，幹脆全部舉起來，跟投降似的，身子卻緊緊地貼著徐抒言，不自在地動了兩下，還被徐抒言斥道：“你別亂蹭！”
“……”林意平覆了會兒心跳：“我起來，你別動。”
徐抒言嗯了一聲。
林意的身上沾滿了雪白的泡沫，小小的泡泡堆壓，輕快地跳上她的肩膀，像抹了雪白的蛋糕似的，整個人都透著股嬌憨。
慢吞吞地，她爬出浴缸，已經濕透了。
頗為狼狽地站在浴缸前。
“林意。”徐抒言喊她。
林意茫然地啊了一聲。
徐抒言調了下水溫，慢條斯理地說：“你真該看看你現在這樣子，跟被人摧殘過似的。”她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林意，說：“剛才讓我不要把你弄濕了，現在倒好，全濕了。”
林意恨得牙癢癢：“……徐抒言我真是欠你的。”
徐抒言快樂地吹了兩句口哨，是林意出的冬日單曲，活潑輕快的聖誕主題，篝火劈裏啪啦裏，窗外雪落無聲，這麽溫暖的歌楞是被徐抒言吹出些輕挑來。
跟它被情敵調戲的主人一樣，很受人摧殘。
“你還不走？”徐抒言問。
“你第一次見我爸，不用帶多貴重的禮物。”林意答非所問，語氣平靜地敲她的竹杠：“他沒別的愛好，就喜歡喝酒，你給買瓶茅臺就行。”
徐抒言：“？？？”
她坐直身子：“我掏錢啊？”
林意歪了歪頭，被水浸濕的絲帶遲緩地飄下來，綴在半空中，她微微彎腰，把手放在浴缸的邊沿上：“你見家長，不表示表示？”
徐抒言說：“是你求我的！”
林意勾了勾唇角：“你要是不答應，我現在就把絲帶扯下來，把你從頭到尾看個遍還不負責！”
徐抒言很想說你有本事你扯啊，話在喉嚨裏過了一圈又咽了回去，她咬牙道：“算你狠！”
林意扳回一局，心裏痛快了些，微微一笑，擡手拍了拍徐抒言的臉：“我給你訂機票哦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真的煩死林意了！
林意的家在美麗的山城，以火鍋和3D魔幻城市聞名，因為是私人行程，林意只給言淇和方怡報備了下。
方怡不放心：“你跟言言兩個人，不要保鏢和助理？”
林意回了個沒問題的表情包：“我們坐早班機，應該沒多少粉絲跟，明天早上去，後天回。不會耽誤太久的。”
方怡猶豫了會兒：“行吧。”
又問起林意怎麽帶徐抒言回家了，營業營出真感情了？咱們公司可不興這一套，私人感情要跟營業分開，不要為愛變彎啊。
林意無語：“什麽啊？你們這一個二個的別把營業當真啊！我爸要見她，說她不來我也不要回家了，我能忤逆他？”
“你怎麽不能忤逆啊？”方怡發來語音帶著笑：“你跑S市來當練習生難道他知道？”
林意拉了拉嘴角：“他又不在乎，反正他只愛我媽。”
消息剛發出去，浴室的門就被打開了。徐抒言擦著頭發走出來，瞪了她一眼，坐到梳妝臺前開始敷面膜，沒好氣道：“酒買好了。”
林意得逞般地笑了起來。
言淇發來消息，一如既往地冷靜：知道了，註意安全。
林意：【乖巧.jpg】
隊長：還有
林意：嗯？
也不知道言淇想跟她說什麽，“對方正在輸入……”持續了好大會兒，都遲遲沒有新消息發過來，她打了個哈欠，跟徐抒言說：“明天六點的飛機。”
徐抒言微微瞪大眼睛：“這麽早？”
“你就體諒一下嘛，就我們倆，偷偷走。”林意小聲撒嬌：“我出錢坐頭等艙，你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！”
沈默了會兒，徐抒言說：“你今天晚上背對著我睡。”
林意：“……行！”
徐抒言詫異地看了林意一眼，卻見林意看著手機，臉色變得古怪起來，她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林意猶豫了下，表情覆雜地把手機遞給了徐抒言。
徐抒言看了一眼。
對話頁面是跟言淇的，言淇的頭像是下雨的屋檐，很有意境，也很老古董，她最新發的消息則是一些公眾號推文。
再仔細看。
隊長：【愛豆談戀愛是要殺頭的：為何TA一夜之間糊穿地心！原因竟是這個……】
隊長：【為什麽愛豆不能談戀愛？資深粉絲為你解疑答惑！】
隊長：【塌房的十大征兆，看看你擔中了幾條！】
隊長：總之
隊長：小心點。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小心什麽啊？言淇她到底誤會了什麽啊啊啊啊！
[你們聽說沒？我這邊的黃牛出了徐抒言和林意明天一早去山城的航班。]
[山城？去吃火鍋啊？]
[林意家是不是山城的？不會是帶回家見家長吧？]
[天！]
[笑死，怪不得我首頁的林意粉絲在罵街，說女鵝你糊塗啊！你帶她回家幹什麽？隊內戀愛是沒有結果的！]
[我首頁徐抒言的粉絲已經統一口徑了，說林意和徐抒言她倆是好閨蜜]
[這還是平時說她們只是營業私下其實天天打架的唯粉姐姐嗎？]
[有路人偶遇她們了！真的飛了山城！]
[我暈，我入蠱還不行嗎？Kswlkswl，雙人雜志封什麽時候上啊，等不及要花錢了！]
……
藝人的航班行程一般都瞞不住，哪怕是私人行程也不少人跟，但好在天色早，到場的寥寥無幾，林意和徐抒言更是走vip通道，除了偶遇的路人，楞是沒讓人拍到照片。
“咖啡，謝謝。”林意對空姐說道，問徐抒言：“你喝什麽？”
徐抒言頭也不擡：“冰可樂。”
林意點了點頭，向空姐傳達：“白開水，熱的，謝謝。”
徐抒言動作一頓，瞪向林意：“你什麽時候聽不懂普通話了？”
“大早上的喝冰可樂，你是不想要胃了還是不想要嗓子了？”林意不軟不硬地懟回去：“在看詩忱發在群裏的四人舞臺啊？”
徐抒言嗯了一聲：“我們兩個有段雙人舞。”
林意習慣了，但還是忍不住吐槽：“這麽安靜的歌居然也要跳舞？”
她們四人舞臺的選曲是蔡依林的《天空》，很舒緩的情歌，但為了舞臺的起伏，在中間的副歌部分增加了一段雙人舞，暧昧推拉，豐富舞臺內容。
徐抒言只看了一遍就把手機關了機，她打開遮光板，飛機已經飛到了雲層之上，這個世界在慢慢地蘇醒，她揉了揉眉心，左右睡不著，問林意：“我到你家了，怎麽說啊？你就沒點臺詞劇本給我？”
“什麽臺詞劇本？”林意楞了下，然後擺擺手：“不用的，我爸不在乎。”
徐抒言擰了眉：“不在乎是什麽意思？”
林意這才想起，她好像從來都沒跟隊友們說過她家裏的情況，大家只知道她來自山城，在街邊賣唱的時候被公司星探發現，這才簽了甜瓜娛樂。
除此之外，一無所知。
林意眨眨眼，她哦了一聲：“我居然是個這麽神秘的女人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為什麽連這都不忘了給自己吹逼？！
似乎也感覺到了徐抒言的無語，林意趕緊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，三言兩語說完後，攤攤手：“到時候你多跟我媽說兩句就行了。”
徐抒言：“哦。”
跟個墓碑說話，確實不需要劇本。
“我跟你說，雖然咱是唯物主義，”在墓園上山的臺階上，林意跟徐抒言說：“但跟我媽的墓碑許願是真的靈哎。”
徐抒言心不在焉地回她：“你爸怎麽走那麽快？”
林意往上看了看，看她爸穿著西裝的背影，說：“去見我媽，他恨不得自己能飛。”她不滿：“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許願靈？”
徐抒言看了眼天：“你說。”
“我小學的時候開始學鋼琴，我爸就想跟我媽炫耀，但是鋼琴又拖不上來。我爸就說背五線譜也沒差。”
徐抒言心想有夠離譜的：“然後你就在墓園裏，背起了五線譜？”
林意直點頭：“還是生日快樂歌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是不是有點過於不尊重這裏的氛圍了？”
“就是說啊！管理員找過來了，說不要在這裏唱歌，更不要唱生日快樂歌。”林意嘆氣：“我爸就很遺憾，我對著我媽的墓碑偷偷許願，說麻麻我晚上再給你唱，你保佑我能偷偷溜過來哦。”
徐抒言神色一頓：“你成功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林意對她笑：“我家的小賣部離這不遠，我晚上拎著我爸做的橘子燈就過來了，給我媽唱完了整首生日快樂歌，祝她在那邊能吃到好吃的蛋糕。”
徐抒言移開目光，盯著腳下的臺階。
一個，兩個，三個。
還是沒忍住：“你那麽小，一個人很危險的。”
“這個確實。”林意擺擺手：“重點不是這個啦，重點是前面的墓碑前突然站起來一個人，跟我說，小姑娘你音準不錯啊。”
徐抒言的心忽地提起來：“他誰啊？”
林意得意：“我的伯樂！”
徐抒言：“？”
她一陣無名火起：“你別告訴我說你跟他聊起來了？”
林意楞了下：“是啊。”
徐抒言更氣了：“你一個小學生大半夜的出來就已經很危險了，怎麽還跟陌生人說話？出事了怎麽辦？”
林意納悶：“我這不是沒事嗎？”
徐抒言被梗了下，心想是啊，林意這不是沒事嗎？這不是好端端地在她跟前蹦跶，還跟她搶陳媛嗎？她在這氣什麽？
默了會兒，她沒好氣道：“你作為愛豆這樣的行為會給粉絲帶來不良的影響，你好好反思！”
林意：“？”
徐抒言又問：“然後呢？你跟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男人聊了什麽？”
林意被她莫名其妙兇了一頓還懵著，一聽她繼續話題，又興沖沖起來：“他讓我唱其他歌聽聽，我就唱了《我和我的祖國》，特別正氣！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她好像已經有畫面了。
“他說我真的很有天賦，音色也很好，如果能細細打磨絕對可以成為歌手。他給我留了號碼和地址，說可以讓我爸帶我去那裏，他來當我老師。”
“你就同意了？”徐抒言問。
“那哪能啊！”林意累得停下來歇了會兒，說：“萬一他是什麽培訓班的還要錢怎麽辦？”
徐抒言嘴角抽了下：“你這個小學生還挺聰明。他怎麽說？”
林意嘿嘿笑了：“他說不要錢的，他就是不想放過我這個好苗子。如果我家裏困難的話，通過了考試還可以申請補助。”
怪不得林意的基本功那麽紮實，徐抒言想，她隨口問：“說了半天，他誰啊？”
林意：“劉雪頌。”
徐抒言以為自己聽錯了：“誰？”
林意：“劉雪頌啊，你沒聽說過他？”
徐抒言不可置信：“你是說，那個十二歲就把全國大獎拿了個遍，十三歲被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錄取，十五歲在x宮舉辦個人專場獨奏，到現在還享譽全世界的鋼琴家，劉雪頌？”
林意哇哦了一聲：“這你倒是背得挺溜啊。”
“咱媽的墓還沒到嗎？”徐抒言加快了步伐：“我突然有好多話想跟咱媽說。”
林意：“？”
徐抒言又突然頓住：“你說我晚上偷偷溜進來，碰到劉雪頌這樣級別的人物的可能性會不會大一點？”
林意：“？？”
說話間，總算到了山頂，林意她媽墓是她自己挑的，視野很好，可以看日出日落，墓旁邊種了迎春花，這會兒已經快謝了，花瓣迎著風飄散。
“你先帶著小徐跟你媽磕個頭吧。”老林看了眼徐抒言，不帶什麽感情地拍拍她的肩膀：“說點讓她放心的話。”
徐抒言被拍的下意識地站直身子，忍不住問：“什麽放心的話？”
老林不假思索：“就是你們會白頭偕老，互相照顧，永遠相愛這樣的話。這也要我教嗎？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您已經教完了，叔叔。
林意看不下去了，扯著徐抒言就走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，半個小時之後您再來吧！別打擾我跟我媽約會！”
“是匯報！”老林很不甘心地在後面糾正。
林意哪管他，拉著徐抒言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，徐抒言懵了下，脫口而出：“媽。”
林意：“……在我媽面前別裝了。”
徐抒言：“啊？”
“我媽知道我喜歡誰，”林意說：“你不是想許願嗎？別客氣，現在我媽就是你媽，你許多少都沒關系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搞批發呢！
徐抒言隨便許了點願望就時間留給了林意和她媽，林意她爸倒是走得遠，在長長的路上，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捧著花緊張地像個第一次赴約的小夥子。
徐抒言側過臉看在墓前小聲絮叨些有的沒的的林意，心忽然變得很軟。
她突然覺得，她好像才認識林意，從熟悉到陌生，再到熟悉。
這感覺很奇妙。
奇妙到她在這一刻，單方面的跟林意達成了和解。
這種奇妙一直延續到林意朝她走過來還沒有消融，於是她溫聲問林意：“許了什麽願望啊？”
“嗯？”林意問：“你要聽嗎？”
徐抒言嗯了一聲，她心想林意的媽媽不在了，也沒那麽多玄學會實現林意的願望，她現在心情好，如果是些她能解決的，她倒是願意幫林意實現個願望。
“說來聽聽。”
林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我跟我媽說，希望徐抒言能早日不喜歡陳媛，這樣圓圓就是我一個人的啦！”
徐抒言的笑容僵在嘴角：“……？”
林意小幅度地往後退了兩步：“是你非讓我說的……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她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對林意心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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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徐抒言：再也不會對林意心軟了！（不可能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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堅決！不幹！
徐抒言涼涼道：“那我不去了。”
林意：“您是洗淋浴呢還是浴缸？”
……也可以不那麽堅決。
徐抒言眼底起了笑意,她勾著手腕上的發繩把長發紮起,發繩上的櫻桃碰撞,發出清脆的聲響,她慢悠悠道：“誰要你幹不正經的事了？”
林意為難：“看你洗澡。”
徐抒言：“怕占我便宜？”
林意本來想嘴硬是怕辣眼睛，但仔細想了下，徐抒言那麽好的身材，被她看了去確實是占便宜,於是也沒有違心：“嗯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徐抒言重新擡步往樓上走去：“你蒙上眼不就行了？”
林意：“……？”
你以為這裏是盲人按摩中心嗎！？
十五分鐘後。
林意在浴室門口進行了長時間的思想鬥爭,想到徐抒言臨近浴室前略帶威脅的眼神，一咬牙一跺腳,蒙上黑色絲帶推開了浴室的門。
卻沒想到嚇了徐抒言一跳：“誰？”
她一聲呵斥,往門口看去，登時楞住了，只見失去視覺很沒安全感的林意正扶著墻，邊小步小步地往前掃邊喊她：“徐抒言？你在哪？你說話啊！”
整個人泡在浴缸泡泡裏的徐抒言：“？”
她納悶：“林意，你這是……在搞什麽行為藝術？”
林意頓住腳步，一臉茫然：“什麽行為藝術？不是你讓我來幫你洗澡的嗎？”
她以為徐抒言在嘲諷她現在才來，忍不住辯解：“我也是需要做心理建設的好嗎？不是誰都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幫情敵洗澡的！”
徐抒言：“？”
她給氣笑了，心想也不是誰都可以毫無心理負擔讓情敵洗澡的好嗎？她不過是開個玩笑，林意居然還當真——
她眼珠一轉,有了新的主意。
問林意：“你準備好了？”
林意鄭重地點了點頭，一臉的視死如歸：“準備好了！”
徐抒言當沒看見：“那你過來。”
“要你指揮！我本來就是要過來的。”林意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,慢吞吞地生怕撞到什麽，完全憑對浴室的熟悉摸到了浴缸的邊沿，她輕輕嗅了嗅，蹙眉：“你是不是用我沐浴露了？”
徐抒言不動聲色地把沐浴露放回原來的位置：“沒有。”
她把泡泡往林意身上彈，另一只手肘放在浴缸上撐著下巴，擡眼看林意：“再說用一下怎麽了？這又不是我送你的那瓶。”
“誰稀罕你的，這是圓圓送給我的！”林意被她弄得心煩，憑著感覺抓她作亂的手：“別把我弄濕了！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也似乎察覺到這話中的歧義，林意呃了一聲，惱羞成怒：“到底怎麽洗！？”
徐抒言盯著她：“把手給我。”
林意遲疑了下，還是把手遞了過去，手裏被塞了條小方毛巾，她聽到水聲嘩啦，似乎是徐抒言翻了個身，手腕便被抓住了。
濕漉漉的，帶著點泡泡的黏膩。
林意不自在地掙紮了下，沒掙紮開，被徐抒言帶著放到了肩膀上，冰涼的指腹貼著被熱水泡過的細膩肌膚，觸感明顯，她下意識地縮回手指。
徐抒言的聲音從旁邊傳來：“幫我擦背。”
“哦。”林意悶悶地應一聲，心有不甘但還是乖乖地擦了起來。
她蒙著眼，絲帶把視線擋得嚴實，卻仍然感覺到有道熾熱的視線盯著她，她忍不住拍了下徐抒言的背：“別看我！”
徐抒言趴在浴缸上，側過頭看她：“沒看你啊。”
林意的臉巴掌大，絲帶綁在眼睛上在腦後打了個蝴蝶結飄下來，身上還穿著外出的那套幹枯玫瑰色連衣裙，水霧縈繞在四周，化作細小的水珠沁在臉上，
像雨打濕的玫瑰花。
她移開目光，語帶嫌棄：“用點力氣行不行？沒吃飯嗎？”
誰料林意撇了撇嘴，還真委屈上了：“是沒吃啊！我的那份米飯被你吃了，你忘了嗎？”
“……”徐抒言怕了她了：“你可別哭啊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呢！”
林意心想徐抒言可不就是虐待她嗎？不讓她吃飯，還要她伺候她，完了還嫌棄她沒力氣，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下去了！她是越想越氣，把毛巾往徐抒言背上一扔，濺起水花：“你別——”
“我別什麽？”徐抒言沒察覺到她的情緒，她盯著面前的瓷磚看，認真地思考：“我去你家要不要帶禮物啊？你爸喜歡什麽？我沒見過人家長，真是沒……”
她看向林意：“你毛巾呢？”
林意遲緩地啊了一聲，眼睛瘋狂在絲帶後面眨啊眨，說話也磕磕巴巴：“不、不小心掉了。”
她討好地用手摸上徐抒言的背：“我用手也可以……咦，徐抒言，你的背好翹啊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她的臉瞬間漲紅，低喊：“林！意！”
林意楞了下，也意識到自己摸到了什麽，心中警鈴大響，條件反射地就要跑，卻忘了自己看不見，被徐抒言一扯，腳底打轉，驚叫著直直地撲到了浴缸裏。
水花濺起。
徐抒言被她砸得悶哼一聲，習慣性地圈住了她，不料林意卻不想跟她貼一起，驚慌失措地掙紮起來：“別碰我啊啊啊！讓我出去！徐抒言！”
“你別亂叫！”徐抒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壓低聲音：“把人招來算誰的？！”
林意登時消音。
她冷靜了些，只覺得手放在哪裏都不對勁，幹脆全部舉起來，跟投降似的，身子卻緊緊地貼著徐抒言，不自在地動了兩下，還被徐抒言斥道：“你別亂蹭！”
“……”林意平覆了會兒心跳：“我起來，你別動。”
徐抒言嗯了一聲。
林意的身上沾滿了雪白的泡沫，小小的泡泡堆壓，輕快地跳上她的肩膀，像抹了雪白的蛋糕似的，整個人都透著股嬌憨。
慢吞吞地，她爬出浴缸，已經濕透了。
頗為狼狽地站在浴缸前。
“林意。”徐抒言喊她。
林意茫然地啊了一聲。
徐抒言調了下水溫，慢條斯理地說：“你真該看看你現在這樣子，跟被人摧殘過似的。”她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林意，說：“剛才讓我不要把你弄濕了，現在倒好，全濕了。”
林意恨得牙癢癢：“……徐抒言我真是欠你的。”
徐抒言快樂地吹了兩句口哨，是林意出的冬日單曲，活潑輕快的聖誕主題，篝火劈裏啪啦裏，窗外雪落無聲，這麽溫暖的歌楞是被徐抒言吹出些輕挑來。
跟它被情敵調戲的主人一樣，很受人摧殘。
“你還不走？”徐抒言問。
“你第一次見我爸，不用帶多貴重的禮物。”林意答非所問，語氣平靜地敲她的竹杠：“他沒別的愛好，就喜歡喝酒，你給買瓶茅臺就行。”
徐抒言：“？？？”
她坐直身子：“我掏錢啊？”
林意歪了歪頭，被水浸濕的絲帶遲緩地飄下來，綴在半空中，她微微彎腰，把手放在浴缸的邊沿上：“你見家長，不表示表示？”
徐抒言說：“是你求我的！”
林意勾了勾唇角：“你要是不答應，我現在就把絲帶扯下來，把你從頭到尾看個遍還不負責！”
徐抒言很想說你有本事你扯啊，話在喉嚨裏過了一圈又咽了回去，她咬牙道：“算你狠！”
林意扳回一局，心裏痛快了些，微微一笑，擡手拍了拍徐抒言的臉：“我給你訂機票哦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真的煩死林意了！
林意的家在美麗的山城，以火鍋和3D魔幻城市聞名，因為是私人行程，林意只給言淇和方怡報備了下。
方怡不放心：“你跟言言兩個人，不要保鏢和助理？”
林意回了個沒問題的表情包：“我們坐早班機，應該沒多少粉絲跟，明天早上去，後天回。不會耽誤太久的。”
方怡猶豫了會兒：“行吧。”
又問起林意怎麽帶徐抒言回家了，營業營出真感情了？咱們公司可不興這一套，私人感情要跟營業分開，不要為愛變彎啊。
林意無語：“什麽啊？你們這一個二個的別把營業當真啊！我爸要見她，說她不來我也不要回家了，我能忤逆他？”
“你怎麽不能忤逆啊？”方怡發來語音帶著笑：“你跑S市來當練習生難道他知道？”
林意拉了拉嘴角：“他又不在乎，反正他只愛我媽。”
消息剛發出去，浴室的門就被打開了。徐抒言擦著頭發走出來，瞪了她一眼，坐到梳妝臺前開始敷面膜，沒好氣道：“酒買好了。”
林意得逞般地笑了起來。
言淇發來消息，一如既往地冷靜：知道了，註意安全。
林意：【乖巧.jpg】
隊長：還有
林意：嗯？
也不知道言淇想跟她說什麽，“對方正在輸入……”持續了好大會兒，都遲遲沒有新消息發過來，她打了個哈欠，跟徐抒言說：“明天六點的飛機。”
徐抒言微微瞪大眼睛：“這麽早？”
“你就體諒一下嘛，就我們倆，偷偷走。”林意小聲撒嬌：“我出錢坐頭等艙，你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！”
沈默了會兒，徐抒言說：“你今天晚上背對著我睡。”
林意：“……行！”
徐抒言詫異地看了林意一眼，卻見林意看著手機，臉色變得古怪起來，她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林意猶豫了下，表情覆雜地把手機遞給了徐抒言。
徐抒言看了一眼。
對話頁面是跟言淇的，言淇的頭像是下雨的屋檐，很有意境，也很老古董，她最新發的消息則是一些公眾號推文。
再仔細看。
隊長：【愛豆談戀愛是要殺頭的：為何TA一夜之間糊穿地心！原因竟是這個……】
隊長：【為什麽愛豆不能談戀愛？資深粉絲為你解疑答惑！】
隊長：【塌房的十大征兆，看看你擔中了幾條！】
隊長：總之
隊長：小心點。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小心什麽啊？言淇她到底誤會了什麽啊啊啊啊！
[你們聽說沒？我這邊的黃牛出了徐抒言和林意明天一早去山城的航班。]
[山城？去吃火鍋啊？]
[林意家是不是山城的？不會是帶回家見家長吧？]
[天！]
[笑死，怪不得我首頁的林意粉絲在罵街，說女鵝你糊塗啊！你帶她回家幹什麽？隊內戀愛是沒有結果的！]
[我首頁徐抒言的粉絲已經統一口徑了，說林意和徐抒言她倆是好閨蜜]
[這還是平時說她們只是營業私下其實天天打架的唯粉姐姐嗎？]
[有路人偶遇她們了！真的飛了山城！]
[我暈，我入蠱還不行嗎？Kswlkswl，雙人雜志封什麽時候上啊，等不及要花錢了！]
……
藝人的航班行程一般都瞞不住，哪怕是私人行程也不少人跟，但好在天色早，到場的寥寥無幾，林意和徐抒言更是走vip通道，除了偶遇的路人，楞是沒讓人拍到照片。
“咖啡，謝謝。”林意對空姐說道，問徐抒言：“你喝什麽？”
徐抒言頭也不擡：“冰可樂。”
林意點了點頭，向空姐傳達：“白開水，熱的，謝謝。”
徐抒言動作一頓，瞪向林意：“你什麽時候聽不懂普通話了？”
“大早上的喝冰可樂，你是不想要胃了還是不想要嗓子了？”林意不軟不硬地懟回去：“在看詩忱發在群裏的四人舞臺啊？”
徐抒言嗯了一聲：“我們兩個有段雙人舞。”
林意習慣了，但還是忍不住吐槽：“這麽安靜的歌居然也要跳舞？”
她們四人舞臺的選曲是蔡依林的《天空》，很舒緩的情歌，但為了舞臺的起伏，在中間的副歌部分增加了一段雙人舞，暧昧推拉，豐富舞臺內容。
徐抒言只看了一遍就把手機關了機，她打開遮光板，飛機已經飛到了雲層之上，這個世界在慢慢地蘇醒，她揉了揉眉心，左右睡不著，問林意：“我到你家了，怎麽說啊？你就沒點臺詞劇本給我？”
“什麽臺詞劇本？”林意楞了下，然後擺擺手：“不用的，我爸不在乎。”
徐抒言擰了眉：“不在乎是什麽意思？”
林意這才想起，她好像從來都沒跟隊友們說過她家裏的情況，大家只知道她來自山城，在街邊賣唱的時候被公司星探發現，這才簽了甜瓜娛樂。
除此之外，一無所知。
林意眨眨眼，她哦了一聲：“我居然是個這麽神秘的女人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為什麽連這都不忘了給自己吹逼？！
似乎也感覺到了徐抒言的無語，林意趕緊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，三言兩語說完後，攤攤手：“到時候你多跟我媽說兩句就行了。”
徐抒言：“哦。”
跟個墓碑說話，確實不需要劇本。
“我跟你說，雖然咱是唯物主義，”在墓園上山的臺階上，林意跟徐抒言說：“但跟我媽的墓碑許願是真的靈哎。”
徐抒言心不在焉地回她：“你爸怎麽走那麽快？”
林意往上看了看，看她爸穿著西裝的背影，說：“去見我媽，他恨不得自己能飛。”她不滿：“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許願靈？”
徐抒言看了眼天：“你說。”
“我小學的時候開始學鋼琴，我爸就想跟我媽炫耀，但是鋼琴又拖不上來。我爸就說背五線譜也沒差。”
徐抒言心想有夠離譜的：“然後你就在墓園裏，背起了五線譜？”
林意直點頭：“還是生日快樂歌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是不是有點過於不尊重這裏的氛圍了？”
“就是說啊！管理員找過來了，說不要在這裏唱歌，更不要唱生日快樂歌。”林意嘆氣：“我爸就很遺憾，我對著我媽的墓碑偷偷許願，說麻麻我晚上再給你唱，你保佑我能偷偷溜過來哦。”
徐抒言神色一頓：“你成功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林意對她笑：“我家的小賣部離這不遠，我晚上拎著我爸做的橘子燈就過來了，給我媽唱完了整首生日快樂歌，祝她在那邊能吃到好吃的蛋糕。”
徐抒言移開目光，盯著腳下的臺階。
一個，兩個，三個。
還是沒忍住：“你那麽小，一個人很危險的。”
“這個確實。”林意擺擺手：“重點不是這個啦，重點是前面的墓碑前突然站起來一個人，跟我說，小姑娘你音準不錯啊。”
徐抒言的心忽地提起來：“他誰啊？”
林意得意：“我的伯樂！”
徐抒言：“？”
她一陣無名火起：“你別告訴我說你跟他聊起來了？”
林意楞了下：“是啊。”
徐抒言更氣了：“你一個小學生大半夜的出來就已經很危險了，怎麽還跟陌生人說話？出事了怎麽辦？”
林意納悶：“我這不是沒事嗎？”
徐抒言被梗了下，心想是啊，林意這不是沒事嗎？這不是好端端地在她跟前蹦跶，還跟她搶陳媛嗎？她在這氣什麽？
默了會兒，她沒好氣道：“你作為愛豆這樣的行為會給粉絲帶來不良的影響，你好好反思！”
林意：“？”
徐抒言又問：“然後呢？你跟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男人聊了什麽？”
林意被她莫名其妙兇了一頓還懵著，一聽她繼續話題，又興沖沖起來：“他讓我唱其他歌聽聽，我就唱了《我和我的祖國》，特別正氣！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她好像已經有畫面了。
“他說我真的很有天賦，音色也很好，如果能細細打磨絕對可以成為歌手。他給我留了號碼和地址，說可以讓我爸帶我去那裏，他來當我老師。”
“你就同意了？”徐抒言問。
“那哪能啊！”林意累得停下來歇了會兒，說：“萬一他是什麽培訓班的還要錢怎麽辦？”
徐抒言嘴角抽了下：“你這個小學生還挺聰明。他怎麽說？”
林意嘿嘿笑了：“他說不要錢的，他就是不想放過我這個好苗子。如果我家裏困難的話，通過了考試還可以申請補助。”
怪不得林意的基本功那麽紮實，徐抒言想，她隨口問：“說了半天，他誰啊？”
林意：“劉雪頌。”
徐抒言以為自己聽錯了：“誰？”
林意：“劉雪頌啊，你沒聽說過他？”
徐抒言不可置信：“你是說，那個十二歲就把全國大獎拿了個遍，十三歲被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錄取，十五歲在x宮舉辦個人專場獨奏，到現在還享譽全世界的鋼琴家，劉雪頌？”
林意哇哦了一聲：“這你倒是背得挺溜啊。”
“咱媽的墓還沒到嗎？”徐抒言加快了步伐：“我突然有好多話想跟咱媽說。”
林意：“？”
徐抒言又突然頓住：“你說我晚上偷偷溜進來，碰到劉雪頌這樣級別的人物的可能性會不會大一點？”
林意：“？？”
說話間，總算到了山頂，林意她媽墓是她自己挑的，視野很好，可以看日出日落，墓旁邊種了迎春花，這會兒已經快謝了，花瓣迎著風飄散。
“你先帶著小徐跟你媽磕個頭吧。”老林看了眼徐抒言，不帶什麽感情地拍拍她的肩膀：“說點讓她放心的話。”
徐抒言被拍的下意識地站直身子，忍不住問：“什麽放心的話？”
老林不假思索：“就是你們會白頭偕老，互相照顧，永遠相愛這樣的話。這也要我教嗎？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您已經教完了，叔叔。
林意看不下去了，扯著徐抒言就走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，半個小時之後您再來吧！別打擾我跟我媽約會！”
“是匯報！”老林很不甘心地在後面糾正。
林意哪管他，拉著徐抒言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，徐抒言懵了下，脫口而出：“媽。”
林意：“……在我媽面前別裝了。”
徐抒言：“啊？”
“我媽知道我喜歡誰，”林意說：“你不是想許願嗎？別客氣，現在我媽就是你媽，你許多少都沒關系。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搞批發呢！
徐抒言隨便許了點願望就時間留給了林意和她媽，林意她爸倒是走得遠，在長長的路上，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捧著花緊張地像個第一次赴約的小夥子。
徐抒言側過臉看在墓前小聲絮叨些有的沒的的林意，心忽然變得很軟。
她突然覺得，她好像才認識林意，從熟悉到陌生，再到熟悉。
這感覺很奇妙。
奇妙到她在這一刻，單方面的跟林意達成了和解。
這種奇妙一直延續到林意朝她走過來還沒有消融，於是她溫聲問林意：“許了什麽願望啊？”
“嗯？”林意問：“你要聽嗎？”
徐抒言嗯了一聲，她心想林意的媽媽不在了，也沒那麽多玄學會實現林意的願望，她現在心情好，如果是些她能解決的，她倒是願意幫林意實現個願望。
“說來聽聽。”
林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我跟我媽說，希望徐抒言能早日不喜歡陳媛，這樣圓圓就是我一個人的啦！”
徐抒言的笑容僵在嘴角：“……？”
林意小幅度地往後退了兩步：“是你非讓我說的……”
徐抒言：“……”
她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對林意心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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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徐抒言：再也不會對林意心軟了！（不可能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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